纪念登步岛战斗座谈会发言

发布时间:2014-02-08 20:55:29

 

乘风破浪,驶向敌阵地
 
 
奋不孤身,冲向敌岸

  简短报告当年军民一心攻打登步解放普陀,本人目击耳闻。

(一)1949年10月,舟山海疆炮声震天,我22军和21军之61师展开对金塘、六横诸外围岛屿之攻击。我奉定海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谢福林将军)派出,随南线红军师渡海进战联络支前。我随师部上桃花岛,经历了登步之役。登步岛会战后,首长叫我到六横岛去为62师之184团服务民运。该团自三门湾直开六横参战舟山,并担任掩护桃花岛61师侧后的安全。184团项丹政委告我,本团系彭雪枫原淮北子弟兵,因距师部较远,暂归61师指挥。不久,有步兵187团加63师炮兵营自温州北上增兵,要驻屯于六横岛下庄乡备战。定海军管会和中共定海县委(书记英宜之)县府(县长王裕民)决定军事接管下庄大乡国民党党政,组建下庄乡人民政府,任命我为乡长,迎接63师劲旅来前线。于1949年12月1日正式成立,会上,184团赵侠增团长到会训话支持。上庄乡同时接管建政,上庄下庄两乡人民政府是解放战争时期今普陀区范围内早最建立的乡镇一级革命政权。共产党有自己的政权,方能军地同心同德发动组织民众,支援大军攻取定海沈家门。

(二)军队渡海作战,必要条件是有船舶(当年是风帆木船)运渡,更须有船工特别是熟悉舟山风潮礁险的本地船工;否则无法打仗,民谣"穷桃花,富六横,讨饭虾峙隔中央",普陀诸岛没有电灯、电报、电话,也无汽车。老百姓长期受国民党反动派统治压迫灾难深重,终于盼来救星共产党解放军,尽管开始对我党我军还不大了解或有怀疑顾虑。青年军87军(长江部队)盘踞虾峙岛时,虾峙的渔船民,将船、篷、橹、桅分开藏起,有将船沉入水中,自己躲避走开。解放大军进岛,虾峙老百姓将船舶装好,并纷纷自愿报名当老大,要送大军同志打下桃花岛。六横、虾峙老百姓提供50余艘船舶支援61师,打登步起大作用。

187团附63师炮营自象山港夜航抵达下庄乡。当我和乡指导员朱凤友(朱是22军190团侦通连政指)到礁潭团部见首长时,王爱希团长易若侠政委向自己的乡政府表达慰问。在询问了社情民风后,政治处主任郑焕如立即布置战勤任务,要下庄乡火速动员渔民船工到各连队支前。易政委指示说:"我团从北方及温州带来一批水手,但人数太少,更不熟舟山海况环境,如今战士们求战心旺急着上阵攻取舟山。乡政府输送船工是当务最急。"

因前段打登步及海上军运,支前水手有伤残阵亡,群众中顾虑很多,经过努力,下庄乡动员出113名渔船民到各连做船夫,保证了187团63师炮营急需,下庄乡还组织铁匠、木匠(当地叫小木)、竹匠及修船匠(当地叫"大木师傅")到部队服务。支前水手到大军连队,干战都予亲切对待照顾,真是到了自己温暖的家。

支前水手初到部队时思想状况是两头小中间大。只少数人政治觉悟高。大多是随大流,反正可赚大米养家小。当时支前水手工匠,除管三餐吃饱外按不同技术有津贴,船老大每人每天发大米12斤。极少数思想落后,相信或转传谣言(如说海上多潜水艇,性命难保;先当船工后强迫当兵离家乡)。我常到各营连去,一起对支前水手及四匠思想教育,使逐步树立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应为人民翻身解放作贡献的观念,避免了逃亡事故,纷纷表誓决心"平时积极辅教,战时不开小差",(军运夜航任务极多,敌海军常来袭击),热心地教会山东、河南、皖北籍干战掌握航海操作基本技术。打仗,单纯靠支前水手(终究是老百姓)是不行的。

(三)普陀支前船工与解放大军同舟共济生死相依。为舟山解放作出贡献。登步之战,由支前船工和大军干战合编的水手队,于11月3日夜运送突击部队抢滩登陆攻进后,保持完整船舶安全,处临战势态,随时听候军令作战。福建我军打金门,本来就缺少熟悉海道的厦门泉州本地船工,而船舶全部被国民党军炮击飞机炸毁,致无法运部队增援金门,又无法撤回,金门兵败。

11月4日夜,我水手队冲被敌舰拦击封锁,运送胡炜师长亲带步炮兵十三个半连队增援登步会战。11月5日夜,我撤退更是千钧一发。据国民党军少将记述,5日夜19时,青年军军长朱致一向舟山防卫部石觉司令官报告,据情报共军源源增援,准备午夜大举反攻,并请示部队行动?石觉立刻判断:"此系伪情报"命令登步国军猛烈进攻!天黑后,我军佯攻势似极凶猛,登步战地有朱致一刘廉一两军长督战。国民党军团营连未敢冒进涉险。在我佯攻及敌军枪炮声震山谷时,船工们沉着勇敢,在61师李清泉副政委指挥下驾帆船有序抢时间,穿梭往返,确保了攻登主力带伤员和俘虏,于1949年11月6日凌晨2、3时前,全部安返桃花岛。5日近午夜,敌军从起疑到判明,共军猛攻是假撤退是真。6日凌晨3时,敌胡琏十二兵团67师攻占野猪塘山及蜻子港以南海岸,青年军及224团攻抵天后宫、大岙以南海边(均是桃花岛正对面),而我红军师已撤空。登步之役,支前船老大六横人邵仁夏、周根祥、虾峙邬德位、湖泥岛周阿德阵亡。支前地方干部、山东南下董贞祥区长于六横海上夜渡,为敌炮艇伏击牺牲。

个人有幸亲历解放舟山战役全程,我不会打仗,只不过听到枪炮炸弹声,和岛屿百姓一起为支援野战军做过一点自己完全应该干的起码的事务。更受到了党委、人民解放军和岛屿父老兄妹的亲切关怀和深刻教育。直到今天,22军、21军、35军的老首长老战友一向予我关心,鼓励我永保革命青春。

五十八年前登步血战的硝烟早已散尽,进入二十一世纪,我国国防和人民军队现代化建设飞速发展,登步会战经验启示我们,不论半世纪前的解放战争和现代高科技信息化战争,军队与人民群众紧紧相连,军地兵民平时战时生死相依互相支持,永远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作者系原随军支前接管干部)